她边走边说:“很多年前,我继父……放狗咬我,那是一只……很残暴的……斑鬣狗,我当时……命悬一线,差点就……死了。”
听到斑鬣狗三个字,梁砚迟没有怀疑喻浅这话的真假。
如果是其他的烈性狗,还不至于命悬一线,可那是斑鬣狗,会给人开膛破肚。
一想到喻浅当时害怕无助的画面,梁砚迟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车就停在不远处。
梁砚迟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我送你离开。”
喻浅站在车头没动,她说,“我来开……可以吗?一个安全……的地方,只有我知道……在哪里。”
梁砚迟手搭在车门上与她对望:“你觉得,你开得出去吗?”
大门口两边都守着保镖,十几个人,如果是喻浅坐在驾驶座,那些保镖根本不会放行。
喻浅平静说:“你会……帮我,不是吗?”
梁砚迟沉默了几秒。
无声,便是同意了。
随后他俯身坐进了副驾驶,喻浅也进了驾驶座。
她的开车技术一直很好,可启动车子的时候,她一脚将刹车踩到底,一脚慢慢踩下油门,车子发出的轰鸣声,就像是狮子要冲破牢笼前的低吼声。
直到轰鸣声越来越响,车子前后伏动,梁砚迟察觉不对,“你是不是不会开车?”
“会啊,而且我开得很好。”
喻浅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都清晰了。
下一秒,车子往前冲了出去,梁砚迟脸色微变,因为喻浅根本没有转方向盘,他伸手去拽喻浅的方向盘,“你疯了!”
“滚开!”
喻浅挡开他的手,在做最后的准备。
她在心里默数,十、九、八……
数到五的时候,后座的车门被拉开,有人上了车。
当看到上来的人是谁,喻浅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他还记得她当年说的话。
他来了。
梁砚迟看到上车的人是厉闻舟时,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直接气笑,“你们配合得还真是天衣无……”缝。
最后那个缝字,被堵回了咙里,厉闻舟出手极快,用手臂勒住了梁砚迟的脖颈。
“厉,闻,舟!”梁砚迟咬牙切齿,因为提不上气,脸色已经涨红。
厉闻舟手臂收紧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他说,“那天是我把满身鲜血的她抱回去,也只有我知道,她对我说过什么。”
那天——
罗威纳犬咬住了斑鬣狗,拖拽撕咬,画面血腥可怖。
喻浅被厉闻舟亲自抱了回去,当时她惊魂未定,颤巍巍拉着他的手,求他不要走,他说去看看那条斑鬣狗死了没有。
她就问他:[你还回来吗?]
他说回。
她泣不成声说:[我等你。]
那时她太无助,太害怕,等到天黑他终于来看了她一眼。
第二天,喻浅从佣人那里得知,厉世锦养的斑鬣狗全部死了,不仅死状很惨,狗的尸体还被放在了他床上。
听说厉世锦醒来,发现身上盖着鲜血淋漓的狗皮,狗的五脏六腑放在他旁边,而他肯看到自己满身鲜血又被吓得晕了过去,一连高烧了几天,差点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