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牵着耳朵跪地认错,还是主动负荆请罪?
君萌宝满心纠结于此事,对擦耳而过的飒飒风声听而不闻,脸色苦的堪比苦瓜,而大白与他心意相通,也是有些战战兢兢,同他一样,它也怕……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身漂亮的皮毛被削光,那滋味儿不要太美好,它绝对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抱着能早死不如晚死的心态,大白悄然放慢了速度。
而在一人一狼往回赶的时候,传闻中‘赶来接人’的西门涟才刚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到屋舍当中。
‘咚咚’
外边忽地传来敲门声。
“进来。”西门涟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向门外。
门‘嘎吱’一声从外边被推开,约莫六七岁的少女从外走进来,先行一礼,然后站在了她的面前。
“何事?”
“阿淼想问,何时才能继续下一课程的兵法学习?”名叫阿淼的少女不卑不亢,一双眼睛黑而有神,五官不算特别的精致,却足够英气。
这个女孩儿不但身体素质过硬,在对兵法和阵法的理解上,也是队伍中的佼佼者。
西门涟对她印象很是深刻,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道:“明日黎明时分,榕树下等你。”
“我是没问题,倒是您的身体……”阿淼皱了皱眉,有些迟疑。
“我没问题。”西门涟略微停顿后道:“只是你要知道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别的也不用我多说。”
“嗯,我知道的。”阿淼用力点头。
“嗯,这样就好。”西门涟唇角微微一勾,眼底也多了丝丝笑意。
“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阿淼恭敬道一声,退下出门后转身将门关上。
西门涟重新拿起了书卷,看了约莫半个时辰后,有海东青从敞开的窗户飞进来,停在了她的手边。她搁下书,拆下信笺,打开了看,脸上禁不住露出无奈的表情来。
写此信笺的不是别人,正是素有‘老顽固’之称的周老将军。从她把君萌宝托付给他照看后,此人是操碎了心,就怕君萌宝有个三长两短的。
这不,这个月已经是第十次他打小报告说君萌宝偷上战场的事儿了。
“随他去吧!”
还是和往常一样,她提笔回复。
寻常百姓家的少年不能娇养,她西门涟的儿子更不能!
血染的疆场才是男儿成长的地方,就如悬崖绝壁对于欲翱翔天际的幼鹰的意义一样,只有真正的经历过烽火、血与泪的洗礼,孩子才会真正的长大、成熟。
不过和疼**孩子的寻常母亲一样,在信笺的结尾她多写了一句:注意身体。
尔后,等墨迹干透,她将信笺绑在了海东青的腿上,放飞了它。
……
次日黎明时分,西门涟在榕树下看到了早等在那里的阿淼。
“坐吧。”西门涟一掀袍子,盘膝坐在了地上。
阿淼一怔,旋即也二话不说地坐了下来。
“前面学到了这里……”
一人认真教,一人认真学。
此时,天色未明,草木尚存雨露的湿润。
一个、两个……渐渐的,听到声音的少年呼朋引伴地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却都在将到地点时放轻了脚步声,一个个安静地寻位子坐下,静静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金乌从东边升起,将万丈光芒抛洒大地,蒸腾去夜间所留下的一切湿气,花香树叶绿,鸟儿在枝头欢快鸣叫,又是极好的天气。
这边西门涟在教知识给少年少女们,那边的君萌宝抱着大白的脑袋坐在营地外的空地,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大白颈项上的毛,越揪越不愉快。
“你说母后是不是不要我了啊!”君萌宝很惆怅,望天,泪眼汪汪:“母后都宁愿和那些个小孩子待在一起,都不愿意多陪陪我。”
大白呜咽一声。
“你也这么认为啊!”君萌宝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沮丧了,揪着大白颈项毛的那只手的力道因此也就更重了。
大白这下不敢吭声了,它先前叫不是它同意,是它疼啊!
“大白……”君萌宝哀哀低唤。
大白不吭声。
“哎哟太子爷呀,大早上的您怎么能一个人待这儿?快,快跟末将回去!”回答他的是周老将军的急唤声,以及快步跑向这边时发出的脚步声。
君萌宝一秒钟收掉所有的眼泪,和大白同一时间站起,转身,在周老将军跑到他跟前停住时,眉头往上一挑,声色俱厉的斥道:“周将军,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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