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张嬷嬷见齐宸靖,康妍两人都没了说话的兴致,提到宫里,她的心里也有些不自在,索性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晚上康妍早早用了晚饭,托着肚子在院子里继续遛弯消食的时候,才想起张嬷嬷竟然一下午都没到她的院子里来。
“张嬷嬷哪里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怎地今天下晌没过来?”她随口问宋妈妈,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里,是以她才问宋妈妈。
宋妈妈凝眉想了想,“奴婢下晌过来的时候,见她的房门仍闭着,想是她午睡未起,也没过去看看。”
想起上午张嬷嬷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眼神,宋妈妈沉思片刻,小声的跟康妍说道:“上午王妃提起宫里的事,奴婢看张嬷嬷眼神复杂的很,想来在宫里是有很多复杂的故事,您看,要不要让奴婢去查查?”
康妍略带诧异,她自月份大了,每日倦怠的厉害,处理起事情越发不如从前,是以并没有发现张嬷嬷的异常。
她沉默了片刻,笑道:“宫里的人谁没有点故事呢,我听马夫人说六年前,张嬷嬷还在皇陵做粗活,得了重病,是她请了大夫治好了张嬷嬷,为报答马夫人,她才去了马夫人家。”
言下之意,并不太赞成宋妈妈去调查张嬷嬷。
宋妈妈听了眉头蹙了蹙,想起张嬷嬷的神情,心里总觉得怪异,不太安心,便劝康妍道:“虽是如此说,可是奴婢心里总觉得不安,她有一身医术,尤其是精于产育一道,在宫里肯定受贵人们的重用,怎么会被贬来守皇陵,是得罪了宫里的贵人,还是另有隐情,奴婢想着这背后肯定不简单。”
顿了顿,宋妈妈又接着道:“王妃您临盆在即,万事还是小心为妙,尤其是这宫里的人,咱们总不能随随便便的用吧,要是您临盆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再说王爷受伤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
康妍的表情一凛,宋妈妈这几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之前下大雨皇陵一角莫名其妙坍塌,齐宸靖受伤,这件事要说是巧合,她根本就不信,齐宸靖也十分疑心有人动了手脚,等到受伤的人都养的差不多了,他便着手让人暗中调查。
虽然大雨冲刷走了很多痕迹,但还是让他查到坍塌一角的建筑的横梁的木头有人为锯过的痕迹,所以这件事绝对是专门针对齐宸靖的阴谋,而这主谋,齐宸靖不用查也能猜到定然跟宫里的那位出的主意。
这一个多月来,齐宸靖都闭门不出,做出一副养伤的姿态,暗地里却让孟子寒加快在山里练兵的步伐。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宫里的太后和皇上又时时刻刻盯着他们,随时准备出手,他们夫妇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必须要处处小心。
康妍这么一想,心情沉重了不少,也知道宋妈妈分析得有道理,“妈妈说的有道理,我回去给外祖母写封信,让外祖母暗中吩咐人调查一番。”
福韵大长公主曾经自由出入宫廷,对宫里的事情十分熟悉,她又有人脉,调查起来要比她们自己找人要来的快很多。
回到屋里,康妍立刻书信一封,信中将张嬷嬷的事情说了一番,请求福韵大长公主细细派人查探一番,看张嬷嬷是那一年入的宫,都在哪里当过差,服侍过宫里的什么人等等。
又琢磨了一番,康妍在信中再一次提到请福韵大长公主派几个懂医道的嬷嬷过来照料,宋妈妈说的对,她生产的时候最是混乱的时候,最怕别人动手脚。
话又说回来,她离京的时候,外祖母就在给她物色懂医道的嬷嬷,怎么两个多月了,到现在还没有人过来?
京城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康妍心里一抖,产生了些不好的联想。
应该不会有事吧,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将信封好,吩咐人加急将信送往京城给福韵大长公主。
又过了大概半个月,康妍才等到了福韵大长公主的回信,随着信一块来的是福韵大长公主派来照料康妍的嬷嬷和给孩子准备的**娘。
康妍心里松了一口气,外祖母选的人她自然是信任的,吩咐青梅带众人下去安置,她则迫不及待的打开福韵大长公主的信读了起来。
半晌,康妍才将信放下,眉头却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