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现在在哪?”
“在……在霞飞阁。”
庄祈闻言便扔下那宫娥,蹙眉大步往霞飞阁走去。
太子启便是七年前研夫人诞下的儿子,当时昭离为了中宫和睦,亲自为他取名“启”。落水的的庄启此刻已经被救了起来,太医诊治过后说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休养。
宫殿之中早已燃起了五六个大大的炭炉,然而小孩子毕竟体质差,此时又是寒冬腊月,庄启裹着三层裘毯依旧不停发抖,嘴唇苍白。
惊魂未定的研夫人见儿子躺在榻上虚弱不堪,便问一转身,对着跪在殿中的两名照看庄启的宫娥大声责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让你们照顾公子,公子怎么会叫你们照顾到湖中去?”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左边的宫娥也被吓怕了,只知道不停地叩首求饶。
右边的宫娥低着头,惊慌之下倒也逐渐镇定下来,左思右想之际,便想出来一个推卸责任的好办法,于是道:“夫人明鉴,我们二人原本带着公子在湖边玩耍,正好那时王后也在花园内散步,见了公子便笑着叫他过去玩,我们两人正想着王后真是大度,连研夫人的孩子都如此善待,却不想下一刻,太子启就掉入了湖中。”
“是王后将阿启推入湖中的?”研夫人睁大了眼问。
那两名宫娥私交甚好,左边的宫娥见好友如此简单便将她俩的失职之罪撇得一干二净,当然也跟着附和。
反正研夫人和王后一直不和,王后再背个蓄意谋害太子启的罪名也无所谓——她们当时是这么想的。
庄研眼底顿时生出一股阴寒:“好你个王后!嫉妒我母凭子贵,抢了她的恩宠也就罢了,现在还想伤害我的阿启!这件事,我一定跟她没完!”
“王后到——”随着宫外内侍的高声报号,昭离带着碧奴急匆匆地走进来,见了研夫人便问:“太子启如何了?”
这个孩子,虽然从生下来就和她不太亲厚,可他毕竟是王室唯一的子息,他出了事,她身为王后也理应前来探望。
“你还有脸来问我儿子如何了?你这个贱人!自己不能生育便来夺我儿子的命!真是狠毒!”研夫人连身份尊卑都不顾,便是一叠声的指责,“若不是你将他推入水中,他至于如此吗?”
“怎么是我推的?我不过是叫阿启过来和我玩了一下,他不肯我便离开了,他落水与我何干?”
事实确实如昭离所说,今早她早花园里遇见霞飞阁的两名宫娥带着阿启,觉得那孩子可爱便生了爱怜之心,本想逗他玩玩,庄启却一如既往的拒她于千里之外,还在她临走前还骂了她好几句“狐狸精”。
“别再狡辩了!阿启还未出生之时你便三番两次的想要下药害我,若不是你这个贱人推的,阿启难道是自己掉进去的吗?”庄研根本不可能相信她的话,在她心里昭离这个王后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们母子的威胁。
“没有做过的事,何来‘狡辩’之说,我只是说出事实。”
“够了!阿启还病着,你们吵什么!”庄祈早已来了,却在宫门口听到了两人争吵的内容,心里对此事已经有个大概的猜测,此刻便低声斥责道。
昭离庄研便噤了声。
庄祈匆匆走到榻边坐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和善的笑着询问:“阿启,你来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落进秋水湖的?”
庄启掉进冰冷刺骨的湖中原本就想哭,后来母妃却和人争吵顾不上自己,他更加觉得委屈,此刻便一把扑进父亲的怀抱,哭泣着道:“父王,儿子说了,你可要我为出气啊。”
“好,你说。”庄祈轻轻拍着他稚嫩的肩膀。
“是她!”庄启抽噎着,小小的手指着昭离所在的方向,“是那个女人推我的!”那个小小的手就像一个毒刺,轻而易举的刺入昭离的心脏最底层。
她忽然觉得浑身冰凉。
庄启坐在榻上,躲在父王身后,大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意。他知道母妃不喜欢这个女人,母妃提到她就一脸怨愤,还常常对他,说自从这个女人进宫以后父王就变了,这个女人抢走了原本属于他们母子的很多东西。她让母妃不高兴,所以他要她付出代价。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庄祈慢慢起身,看着脸色苍白的昭离,一字一句,道。
昭离寒星一样的眼睛忽然变得宛如晶莹剔透的水晶,那是因为里面蓄满了泪。她也看着他,声音轻得如同昔日的耳语:“可我也从未对你撒过谎。”
“贱人!”庄研突然冲过来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还在花言巧语!”
昭离被那一巴掌的力道扇得偏过头去,却一直保持着偏头的姿势没有动,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掉下来。
因为她眼角的余光看得到,庄祈没有动,他丝毫没有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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