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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薄称了偏头,从后视镜看他,“你什么时候,就能不随便跟人开黄腔了”

余橙躺在一堆衣服上开始睡,“我什么时候都不能不开啊……区别在于,只和一个人开,还是和所有人开。”闭眼之前还补充:“等我名草有主的时候,我就老实了,”还怕薄巢幻靼姿个中之意,“老老实实,顺顺乖乖,不让嗷不嗷,该嗷的时候嗷破天际。”

薄常骸啊…”

剧组到了地方驻扎下来,光搬东西摆位置和调度就花了一整天,至于群众演员,从当地的艺术团剧团请来一些,又临时招募了些。到了现场汪导说除了大范围远景和航拍的,用人多,其他就只用有演技的,实在不行就用技术实现,表情冷漠的装死尸可以,绝对不能睁眼出现。

转场后的第一场戏,所有人还带着怀疑。

前情是就在汗王死的那一晚,薛白的五个兄长开始在王帐内自相残杀,并且杀掉其余的汗王之子,进而开始屠杀他人帐下的平民。薛白找不到母亲,却在血泼中看到了几个惨死在地的母亲和孩子。

奴隶被拴在圈中,平民在一个个被捅破的帐中瑟瑟发抖,连抱着自己死去的亲人哭都不敢。

还有更多的活人,他们钻在死人堆里不敢出声,头上捱过五种颜色的铁骑和刀客,但是没有一个是来保护自己的。

薛白的母亲二十年来一直在照顾那些和她一样身处屈辱和可怜的人,她没有对薛白说过,但是她依然耳濡目染,在薛白的火种里留存了一丝的善。

不是说女人和孩子都是火神送来的么那么只有火神才能带走他们。

薛白发誓保护他们,要让他们安稳,但是首先要占领这个枯败的王帐。

他也是汗王的儿子,凭什么不能染指

薛白让他们从死人堆里捡起刀,带着一队死士杀了回去,王帐早已血流成河。

薛白找到了祁崖,绑着他的铁架已经倒塌,所以没有人发现他。薛白将他的绳索切掉,告诉他“你走吧。”祁崖什么都没说。薛白灿笑一声,“没别的话对我说”

祁崖已经走出去,没回头,喉咙哽着问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还活着”薛白说,“你把家里的烛台日夜点着,就和你们中原成婚的时候一样,只要它不灭,我就活着。只要活着,我就会来操.你。”

祁崖:“……”他还是回头了。他们相对一望,杀戮下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血海中不过两个有情人而已。这一望后,祁崖走了。

薛白杀了剩下的人后,在众人的雀跃中称王。但是他这个王,麾下既没有兵马又没有族人,只不过是可怜而又短暂的乌托邦。

薛白的阏氏早在五王开始互相残杀的时候,就投向了薛白的二兄骨禄,献身要他为夷男报仇,并许诺他父亲北面王的兵马。逃往漠北的骨禄纠集北面王的军队,与薛白约战王帐之下。

天山下,冻河旁,雪原上,一面是齐整的大军压境,寒刀霜影,一面是衣不蔽体的残兵弱躯,破铜烂铁。一面是权力之战,一面是生存之战。

场记冒着雪原的寒风拿起板子:“《狼火》72场第1镜第1次,action!”

这场拍得昏天黑地,大场面不是一天能拍下来的,多个机位和航拍齐头并进,一组捕捉一队人马。

但汪导说得没错,余橙的两面性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一面是那个畏惧逃走弱小的贼,一面是胸中燃着仇恨和生存之火的疯狂战士,他的眼睛望向敌人的时候喷着火,回眸看向身后时饱含深情。

百晓生是负责这回当地群演招募和管理的,他把这几天的固定的群演招在一个微信群里。当地的群演都喜欢用语音,结果这几天,群里都是抱怨余橙的语音消息。

骑兵a:“这个叫余橙的也太认真了吧,那刀是钝的,但我骨头也钝哪,场务大哥,明天让我当死尸吧,求求您哪!”

骑兵b:“橙哥长得俊俊悄悄的,心怎么这么狠,我演骑兵跟他对打,我的那马虽然是假的,但是他还是发疯地砍假马的腿,我到现在晚上睡觉都还听到马腿的声音蹬,蹬,蹬,以为橙哥瞪着眼睛找我报仇来了!”

死尸a:“所以说这位橙哥就是主演,演的好嘛,演得真嘛,能吓得你睡不着觉。”

这场戏一直拍到过年,拍到余橙厮杀殆尽,身后已经只有几个活人,身前的骑兵朝他涌来。他没有叫,没有绝望,没有思念任何人,只是回望王帐的方向。那里他已经度过一生至乐,余下的生命为妇孺而战。

他只回看了一眼,回过头,一人莽杀过去。

就在此时,安西大营的三万唐兵如同天降,四面骑兵齐整地举着矛和盾包抄而来,形势倏然扭转!

新的拼杀再起,余橙的身前落下一排排带火的羽箭,势如破竹,骨禄的人尽数落马。声势浩大的中原大军占领雪原,周展所饰演的将军威武地出现在阵前,薄尘驮谒身后指着孤军奋战的薛白说,“将军,若以薛白为汗,定不会再作犯秋毫,边境可平。”

周展道:“我会将此上呈陛下商量。”

雪原上的火堆越来越多,有很多尸体成了燃料,他们在羽箭中愈燃愈盛,成为一簇簇的塞上烟火。

薛白站在火堆的中间,满目疮痍,鼻息中是灼烧的味道,他望向身前的景象,不喜不悲。身后的那火突然艳艳,薛白听着那噼啪的爆裂,好像在催促他。他转头走入火中。

但当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雪原时,刚才还披肝沥胆站在那里的薛白,好像突然之间,就从这雪原上消失了。

祁崖策马在雪原和火堆旁焦急地找寻,但他也知道他不会找到薛白了。冰河中有孔洞流出涓涓细流,祁崖望着那里。

他将永不知道他的下落。

汪导拍完这场后总结:“像薛白这种人,其实还是应了那句萨特的哲学:他人即地狱。他只能自己活着,或者死亡,他只存在于自由的空间,即便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自由。”

这场戏的完美程度,让剧组所有人都充满信心。

当初对余橙的那些怀疑不攻自破,场务与道哥相拥而泣,执导与摄影抚背而歌。

全篇最壮烈的一场戏在年前拍完了。

年后回来,余橙要再补拍文戏,包括那场大战前没有拍的部分,和妻子、兄长们的交锋、和薄车淖詈笠淮渭面诀别,短暂称王训兵、和族民嬉闹拜神等等。

总的来说,薛白的命运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过年那天薄秤峙苋ゲ恢道哪里追投资去了,余橙自己坐飞机回家,偏偏余诚挚那个董导比汪导还狠,连过年都不放假。雷阿姨早就回了老家陪儿女孙子其乐融融,马翔还有了女朋友,顾不上理他。

余橙又不傻,薄晨隙t裁坏囟去啊,他房子都抵押了人住哪,还不是得住自己那二十八寸的出租屋。现在他已经不需要露出瘦弱的上身,所以可以放开了吃。他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才起了床,拖着拖鞋下了楼,眯缝着眼睛带着困意买了豆浆和包子。

卖豆浆的大娘说,“哟哟哟,最后两个包子,本来给我家狗狗安仔留的,你要就给你吧。”

余橙还又放下一个包子,“别呀,不能因为我亏待安仔啊,告诉安仔这是他橙哥给的,让它下次见到母的别那么怂。”他这几天过得和北京的老大爷们一样惬意――除了起床的时间比他们晚了那么四五个小时。

余橙提了包子,口里啜着吸管吸豆浆,从裤子口袋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怎么半天又开不了

门里响起了脚步声,过来给他开开,余橙愣了愣,嘴巴离开吸管,两滴豆浆粘在下巴上。

“大哥你不是又给我换锁了吧”

“是。”

“叫开锁公司比给我打电话方便”

“不是,是上次的锁不好看。”

“昨天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我还没看,要不一起……”下巴上的豆浆被一个纤长的手指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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