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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而顾宅,多了个两人,一名女人和一个孩子。

那个女人叫宋梅娘,她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在梅园的望月阁,顾寻的房间。

还有便是李姐。

原来李姐的丈夫就是死去的张全。

这些事情,其实都与她无关。

反正中午也不会有人来,常长安索性关了铺子,回后院做饭。

每到吃饭时间,隔壁便不时传来的叽叽喳喳的女人和小孩子的声音,常长安已经习惯。

“宋小丫,你又不好好吃饭,给我下来!”女人的声音

“谁让你做的饭那么难吃,连张婶的一半好都没有!”孩子的声音。

是了,还有一件事。

张婶回老家了,张婶一次在街市买菜的时候,遇到了她远方表侄,把张婶接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做了很多她爱吃的东西送家里。

至少,那些与她无关的事情里,还是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她好的。

常长安揉了揉有些湿意的眸子,抬头,冷不丁对上一张小小的皱着眉头的小脸。

趴在墙头的小女孩,小心翼翼道:“姐姐,不可以哭哦。娘亲说大孩子是不能哭鼻子的,不然会变丑的。”

说完,艰难的挪动小手,在自己的小荷包里摸索一番,把什么东西丢了下来:“姐姐,丫丫这里有糖,张平叔叔给的,可甜了,吃了就不难受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城

原本因为想到张婶有些郁闷的心情,被这孩子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瞬间消失。

常长安捡起那颗糖,仰头刚要说什么,那孩子突然“啊”了一声,从墙头消失了。

常长安吓的赶紧找来梯子,爬上墙头,和宋小丫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原来是她的小荷包掉下去了,她弯腰去接,没接到。

“原来姐姐你家也有梯子啊,这个梯子是我在柴房找到的!”

常长安见宋小丫乖巧可人的模样不经起了逗弄之心:“你这个梯子是姐姐的,姐姐今天就要收走,什么时候吃饭不调皮了,姐姐再给你。”

“你骗人,这个梯子明明是张平叔叔放在这里的。”

“宋小丫你在那里自言自语个什么劲呢,还不快下来吃饭。”

常长安并没有爬到梯子顶,宋梅娘自然看不到被墙挡着的常长安。

“应该是在和常姑娘说话,之前常姑娘就经常爬墙头,这段日子到突然消停了。”左青这话并无恶意,不过是随口一说。

但听在常长安心里,却有些酸涩。

常长安自嘲一笑,向小丫头摆了摆手:“姐姐下去了,你小心点别摔着了,好好吃饭,不然长不高的。”

常长安话里突然的低落,宋梅娘自然是听出来了。

看了眼里面紧闭着的顾寻的房间,宋梅娘有些纳闷。

常三这段时间以来,几乎天天过来找顾寻,两人在屋子里一待就是一上午或是一下午。她原以为常长安和顾寻两人已经没有嫌隙了。

但,看常长安的模样……不太像啊。

难道,常三是背着常长安来的?

更可疑是,明明这边的事情都结束了,顾寻竟然一点都不着急回去。

之前催的最厉害的就是他。

现在怎么又突然不着急了?

顾寻和常三这两人,这次又打算搞什么鬼?

宋梅娘的疑惑并没有人为她解开。

转眼便到了除夕的前一晚。

常长安看着桌子已经冷掉的饭菜越想越生气,最近一段时间,天天不落家就算了,这马上除夕了,还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这个常老头,最近到底神神秘秘的在忙些什么?

眼看已经戊时过半,漆黑寒冷的院子,还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一方面生气,一方面又有些担心。

常长安找了件厚棉袄穿上,打算出去找找。

门一打开,便发现天竟然开始落雪了。

自上次那一场雪之后,也有半月没落雪了,常长安望了眼黑沉看不到底的天色,呵了口气,搓搓手,踏入雪夜。

没走多远,远方气喘吁吁跑来一人,是武盛。

不知道为什么,常长安的心口突然痛了一下。

“长安!”武盛老远看清了常长安,着急道:“快跟我走!”

“怎么了,你看到我爹了吗?”

武盛一把拽住常长安的胳膊,拼了命的跑:“别说话,快走!”

见武盛显然不是开玩笑的模样,常长安也不敢耽误。

两人跑到一个巷口后,武盛突然拉住她,躲到了一旁的角落。

没过多久,显然是穿着护卫的衣服的一队人马,从跟前走过,直冲常长安家里。

武盛终于松了一口气,拉着常长安在各种不容易被发现的小巷子里穿梭。

跑了好一会儿,见安全了,常长安忍不住开口:“怎么回事,我爹呢?”

“常叔喝醉酒与勤王的侄子发生了口角,失手把人给打死了。”

常长安楞了一下,笑道:“武盛你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拿常老头开玩笑,小心他揍你!”

武盛哽咽:“没开玩笑,常叔已经被抓了,刚刚的人就是来抓你的。”

常长安呆滞在原地,后知后觉拼凑出武盛这句话的意思,拼命摇头,语无伦次:“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长安,长安!”武盛紧紧扣着常长安的肩膀,“你冷静一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避开勤王的人,我准备了东西……”

“不行!我要想办法救我爹!我爹绝对不可能杀人。”

“救不了,禹州城睚眦必报的勤王你是知道的,怎么救!”

“我爹不可能杀人!”

“杀没杀还不是勤王一句话的事情。”

“顾寻,顾寻可以的,你忘了他可是能进望月阁的,肯定认识很多权贵,我去求他,怎么都行,我去求他!”

说着,常长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武盛的钳制。

一路跑到顾宅,拼命敲门。

左青一开门,便看到泪流满面有些失控要冲进来的常长安,下意识想要关门,却被常长安狠狠推开,直奔顾寻的书房。

正在的顾寻,似乎料到有人闯入,眼皮都未抬:“张平,轰出去。”

常长安进来便直接跪倒在顾寻跟前,还未开口便被顾寻打断。

“勤王可是当今太后的亲儿子,你觉得我有那个能力救你爹?”

常长安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为何顾寻会知道她来的目的。

“你不是认识那么多高门权贵吗,可不可以让他们求求情?”

“高门权贵,你以为是那么好见的?何况,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常长安突然俯身不停磕头:“只要肯救我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觉得,你能有什么价值能值得我这般冒险?”

看着常长安如此模样,顾寻嘴上说的轻松,掩在桌子下的手却青筋暴起,捏紧了手上的书。

磕了半响见顾寻当真铁了心不愿答应。常长安终于抬起头,通红的一双眼直直望进顾寻眸子里:“真的,一点考虑的余地都没有吗?”

“常长安,别用那种眼神望着我,我不欠你什么。”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什么,顾寻突然呛咳起来,眼尾呛的通红,

常长安收回目光,站起来,转身。

再未说一句话。

走至门口时。

身后传来声音:“去找陈子谦也没用,他不会帮你的。”

一句话,断了常长安心头最后的一丝希望。

门外,大雪簌簌而下。

常长安的目光在这方曾经无比熟悉的小院子,边边角角,仔仔细细,一点一点扫过。仰头,任由一片片寒凉的冰雪落了满脸,融进眼眸,化为热泪从眼尾滑下。

失去意识前,她好像看到了谁带着心疼的目光,惊慌失措向她走来。

是谁都不重要,那都与她无关了。

三日后。

“爹!!!”

常长安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把掀开被子,顾不上去看身在何处,直接往门外冲。

撞到了迎面而来的许晚晴,跌倒在地。

“晴,我爹、我要去救他——”

昏迷了三日,每天就靠着汤药补给,常长安刚要起身,便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再次摔倒。

“常叔没事了,你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常长安愣住,恍惚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错觉。

见常长安如此模样,许晚晴又重复了一遍。

常长安这才后知后觉,突然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那他呢,我爹现在在哪?”

许晚晴将常长安扶到床上坐下,欲言又止,将桌上的一封信交给常长安。

“常叔是逃走的,所以不能在清源待下去了,他临走的时候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常长安半信半疑接过信,看了一遍,似乎不敢相信,又从头到脚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看完。

“晴,你在骗我对不对,我爹还被关着是吗?不行,我要去救他!”

“你冷静点!”许晚晴喝道:“你连常叔的字迹都认不出吗?”

“可、可,他怎会让我独自一人去京城还是以常安的身份,当初他不是说常安这个身份再也不让我用了吗?”

许晚晴摇了摇头:“前天夜里,我们都焦头烂额的时候,常叔突然出现,让我们把这封信给你,说让你必须按照信上说的做,他才有可能活着见到你。”

语落,许晚晴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包裹:“常叔还让我们把这个交给你。”

常长安又看了手中的信,信上说让她以她“哥哥”常安的身份考取功名,留在京城。

至于留在京城干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也许他是想让你考取功名后,为他翻案,常叔是被冤枉的,人根本不是他杀的!”

常长安思索半响,点点头。

无论什么理由,只要人没事就好。

许晚晴端着饭菜进来的武盛手中接过东西:“先吃饭吧,你昏迷了三天,什么都每次,饿了吧。”

“三天?”常长安诧异。

“对啊,昨天顾……”许晚晴突然被武盛撞了一下,意识到什么,赶紧噤声。

常长安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埋头吃饭。

家肯定是不能回了,这几日常长安都待在许晚晴家里,没出去过。

清源县也马上不能待了,好在许叔的一位故人在鄞州城办了座书院,过几天把清源这边的事情都办妥后,她便过去。

休养了几日后,常长安晚上悄悄回了一趟家。

家里被那些护卫翻的糟乱一团,铺子里那些常老头不让卖的名贵药材也被洗劫一空。

常长安一时也没了收拾东西的心情,随便拿了些东西。

出门的时候,隔壁的门也被打开,左青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马车上塞。

冷不丁看到门口的她,吓了一跳。

“常姑娘你怎么回来了,你家里不安全,还是别待着的好。”语落,似有可惜道:“我们明日也要走了,哎,好歹也是住了两年的宅子,还有点舍不得呢。”

常长安的第一反应是,顾寻也要离开清源?随后又一想,顾寻待不待在清源都与她无关。

礼貌性的冲左青笑了笑,转身,便看到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向她走来。

夜色中,那人的衣摆在寒风中摆动。

常长安淡漠扫了一眼,便迈步往前。

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你……”

身后欲言又止的声音并未阻碍到常长安的步伐,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对不起……”

轻轻的三个字,遇风便散,只入了说话人的耳。

顾寻转身,看着夜色中,那抹坚定的背影,久久驻足。

脑海中,恍惚又记起了常三来找他的那个夜晚。

“若是我能彻底医治好你的病,你可愿意与我做份交易。”

那晚常三半夜突然闯进他的房间问他。

“什么交易?”

“半月后,无论常长安求你什么,你都不要答应,且不能有丝毫犹豫。”

“我倒是愿意答应你,不过恐怕,她是不会再有什么事求我了。”

“这个我自然有办法。”

常三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感到奇怪,索性问了出来:“为何要这么做?”

“不为何,这里的事情一完你便要走了吧。我只希望你日后若是遇上了常长安后能护着她。”

“若你医治好了我,只要是你常家的事,我定会全力相助。根本无需前面的条件,还是说你不信我?”

“不,我是不相信她。她本就对你上心,即便你现在伤了她的心,往后若是你处处护着她。她这人容易心软,肯定很快便会原谅你再次对你上心。可是,你不同,你护她,不过是因为我让你这么做。”

“你应该也隐约猜到我让你半月后不要答应她的任何请求是什么意思了吧。”

“为了让她对我彻彻底底的死心?”他当时隐约猜到了点。

“没错,只有在她对你彻底死心后,我才能放心让你护着她。别怪我说话难听,你配不上我的女儿,亦非她的良人。”

“你无需对她太好,嘘寒问暖什么的都不需要,只需在危险的时候保住她那条命便好。如何,顾公子?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应该是很值得的。”

与他而言分明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

他却不记得,听常三说完后,他思考了多久。

或许不过一瞬,或许很久,但是在说出“我答应你”这四个字之后,他竟然产生了一种不甘心的酸涩感,无形中好像有什么本该是他的东西正在慢慢消失。

就像此时此刻。

看着常长安那抹冷漠且坚定的背影。

一种无力的不甘从心口一直蔓延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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