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予不知道自己的发言给傅衍造成了多大的烦恼, 他和言言吐完苦水后感觉好多了，看了会儿剧本就拉上被子, 没两分钟就睡得熟透。
第二天早上五点排了戏, 还是一场群戏重头戏，到时候还要人工造雨，光是服装就准备了一模一样的三套。
一大早四点，天边漏了一条光缝, 演员们打着哈欠起来吃早饭, 小米粥配油条包子烧麦，个个眼睛都是半眯着, 就连最爱面子的女演员也没化妆——起得太早了，困。
祈予下楼没看见傅衍，坐在桌子上吃早点的时候一个劲儿地打哈欠。昨天睡得晚今天起得早, 醒了也没什么胃口, 他就吃了两个小面包，喝了半碗豆浆, 就吃不下了。
“祈哥, 你这就不吃啦”
游汐是这群人里最精神的那个，她维持着老年人作息, 没有追剧打游戏熬夜的不良嗜好, 昨晚九点就睡了，这会儿眼睛都比祈予大两圈，“是不喜欢吗我让我助理去给你买点别的”
饰演男五的周齐笑了笑，半是奚落半是玩笑, “祈哥是小鸟胃，不然能这么瘦呢有120斤吗”
祈予没睡饱，反射弧比平时慢半拍，“123。”
“这也太轻了吧！”
周齐摇了摇头，“你身上没什么肌肉吧感觉和女孩子差不多了。”
祈予拿豆浆碗的手微微一顿。
这会儿导演他们早就吃完去片场了，桌子上就他们几个演员，说起话来也是肆无忌惮。
周齐进组之前是去面的男主角色，没面上，滑到面男三，这回资格演技是有的，但是可惜角色气质不符合，一路滑档到男五，在剧里基本没什么单人镜头，有戏也是场场大群戏。
他不愿意跟组，想跟统筹商量商量，把戏都安排在一起。但是张导签约的时候，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这样的角色戏再少，那也只能等杀青完再走，更不许轧戏。
周齐一直压着一股气，又觉得祈予是因为贴合角色形象才被招进来的，所以心里对他颇有微词，只是前几天剧组氛围好，他不敢说。
今天仗着大家早起心情不好，他就半开玩笑地吐槽，“小祈，你还是得去健身房锻炼锻炼。不然这个身体素质，以后去试镜角色的话，受限制太大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劝祈予锻炼身体，其实就是在暗地里说他娘。
他说得隐晦，挑不出错处，可是在座的哪个不是在娱乐圈飘了三五年的人精当时饭席上就沉默了。
游汐有些不太高兴，但是毕竟周齐话说得委婉，没直接撕破脸，这话也没挑到她头上，旁人反而不好直接给周齐脸色看。
她扯了扯嘴角，给祈予找台阶下，也顺便刺了他一句，“你也没看见祈哥身材吧不知道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啊”
“哎呀，我这不是按体重来算的嘛。”
祈予慢条斯理地吃完了第三个小面包，抽了张面纸仔细地擦手，顺道问了一句，“周齐，你179是吧”
“啊”
周齐懵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祈予在说他的身高，不过在南方，179的个子也不算矮了，所以他大大方方点了点头，“嗯，179。”
“哦……”
席上没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看见祈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179啊，比我矮小半头呢。”
祈予官方身高183。
净身高。
周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男人的身高就像女人的包，少一块钱、一毫米，那也是跌份，更不用说这是一米八和一米七的战争。
祈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周齐一指头给摁了回去。
差一厘米也永远是一米七，你就是个弟弟。
祈予四两拨千斤，拨完还不解气，给周齐倒了碗豆浆，“小周啊，你多喝点豆浆补补钙吧。现在的孩子个子都太能长了，一不留神就窜一米八一米九，直接把咱们小一线的海拔给硬生生拔高到另外一个水平，真是太残酷了，你说是不是”
周齐还是个二线，演技还行，但是长得一般，火起来全靠发通稿和同行衬托。
这几句话真是句句都戳在周齐的心上，直接气得他脸都有些发青，但是又不敢发作。
“祈哥你傻啦”
游汐手指叠在下巴上，银铃一般地咯咯笑， “周大哥今年25了吧骨骼线怕是早就闭合了。”
“这样啊”
祈予一脸吃惊，“那周齐和我差不多大啊。”
周齐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我6月的生日，应该比你大一个月。”
“哎，周大哥，我记得你好像是四年前出道的”
游汐和祈予一唱一和地，“咱们演艺圈的，都是按出道年龄来算大小，要说起来，我虽然比小菲大，但是小菲姐比我早两年出道，我也应该叫一句姐。”
小菲就是戏里的女二，她平时和游汐相处还不错，这会儿也甘于卖她一个面子。
“……”
周齐的脸已经不能算青了，开始有发紫的现象。
祈予还没等到周齐吐出一声‘祈哥’，导演助理忽然走了过来，通知他们去预先排练一下。
周齐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地站了起来，面前的空碗都被他带翻了，“我台词本没拿，先上去一趟。”</p>
游汐切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