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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执着

林锦旭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诗婳问得那个问题太过于尖锐,他无论怎么回答,都只会说出让她伤心的答案,而他真的不想再继续伤害她了。

可他的沉默却让诗婳当成了一种默认,她苦笑着点了点头,说:“果然是没话说了吧?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假惺惺地跑来跟我说你喜欢我。林锦旭,我知道过去两年你是为了负责任才一直跟我在一起,但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我想去找寻一个真正爱我的人,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做不到。”林锦旭终于沙哑地开了口,很艰难地解释道,“诗婳,我承认你生日过后第二天我做出了最错误的决定;我也承认,那天早上我醒来之后心里真的很迷茫。因为那个时候,我以为我还是喜欢着……喜欢着肖念玉的,我当时很恨自己,我觉得我爱着别人却没克制住跟你发生了那种事,简直就是禽兽,我感觉很对不起你。

但我要出差的事也不是骗你的,那个客户真的那天早上给我打了电话。我就想着,或许我可以趁那段时间冷静一下,思考一下以后该怎么办。我当时脑子真的很乱,也太自私了,根本没想过你被我独自留在家里会是什么感受。这些都是我的错,我不狡辩,我只求你能原谅我,因为我真的已经全都想明白了,现在你是我心里的唯一,以后的人生我只想跟你过下去。”

诗婳只是冷笑:“真的只想跟我过下去?那么那天在机场,你为什么还要跟肖念玉拥抱?”

听到她这么问,林锦旭的脸色登时变得惨白一片。

“没想到吧,你回来那天我也在机场。”诗婳红着眼睛看着他说,“你知道吗?那天你终于肯回来了,不是不要我,所以我真的很高兴,跑去机场想给你个惊喜。结果我看到什么了呢?

其实那天如果你只是和肖念玉见个面,我或许可以说服自己不介意。可你知道摧毁我最后一点点信心的是什么吗?就是你在咖啡厅里帮她剥掉蛋糕塑料膜的样子……林锦旭,以前你跟我一起出门逛街,每次路过蛋糕店我想跟你进去坐着一起吃,你却总是嫌那里情侣太多,环境太肉麻不适合你,把卡扔给我让我自己去买。可是那天在机场,你却那么认真那么仔细替她处理蛋糕,一点也不介意周遭人看你的眼光,一点也不觉得那种环境不适合你了,我就是在那一刻知道我一辈子都比不上她!”

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林锦旭想上前安慰,却被诗婳一把推开,她哽咽着说:“我现在还可以跟你说,爱上你这件事我不后悔。但如果你还是继续来纠缠我,还说什么你喜欢我的鬼话,我就真的要讨厌你了!”

“可我真的——”

“我不想听了!”诗婳痛苦地喊道,“你就放过我吧林锦旭,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言不惭不要这么厚脸皮?你根本不是喜欢我,只是舍不得我像个傻子一样无怨无悔对你付出罢了!”

林锦旭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又怕自己说出的话会让诗婳哭得更伤心。

而诗婳也转过身,擦着眼泪快速跑回了公寓楼里。

林锦旭愣怔地站在昏暗的路灯下,一瞬间只觉得绝望无比。他内心深处深埋的那颗种子终于破土而出,让他明白了爱情的真谛,可是这颗种子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缓缓转过身,走到旁边的垃圾桶那里将诗婳刚刚扔进去的万年历捡了起来。但万年历已经被里面的垃圾弄脏了封皮,林锦旭用袖口去擦,却只是将封面擦得更加乱七八糟,最后连诗婳自己写的名字都看不清了。

林锦旭摸着右下角那三个模糊的小字,不由慢慢蹲下身,双手抱住头痛苦地闭上了眼。

许久过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穿过街道缓缓走到了他身边,正是去而复返的舒澄。

舒澄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有些怜悯地看着自己最要好的哥们,说道:“劝过你多少次了,让你放弃你偏不听。林锦旭,醒醒吧,你和诗婳已经结束了。”

谁料他的话刚说完,地上的林锦旭就猛地抬起了头,用有些锐利的眼神看向了他,舒澄看到他如此反应,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而林锦旭也很快从地上站了起来,和舒澄想象当中不同,林锦旭虽然受到了打击,然而眼底却满满都是不肯放弃的斗志。

“舒澄,我今天在这里把话说清楚,我永远不会放弃诗婳。”林锦旭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无论你今天来找诗婳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都请你把自己的想法收起来,她是我的,你听明白没有?”

舒澄和他冷漠对视了片刻,最后不带感情地笑了一声,转过头去没有回应。

林锦旭也没有再问他什么,他将那本万年历塞进怀里很快离开了。舒澄站在公寓楼下,抬头望着楼上一间间亮着灯的房间,不由皱了皱眉——经由林锦旭这么一闹,只怕现在诗婳又躲在家里哭得伤心吧?

舒澄的猜测没有错,诗婳回到家后就忍不住靠在床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林锦旭就是不肯放过她,一定要她把心底最深的伤疤都揭开?为什么他以为只要他说一句“喜欢”,自己就能忘记过去他带给自己的所有痛楚?

究竟是林锦旭太幼稚,还是从前的诗婳被蒙蔽在爱情里,所以看不清现实?可是无论如何,现在她都已经清醒了,她不想再为了这个男人伤神,她只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想到这里,诗婳做了个深呼吸暂时止住了哭意,她的脸因为泪水的刺激而再度红肿起来,诗婳想用药膏擦一擦伤口,可就在这时,她的小腹却突然猛地疼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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